大概精算师是最不适合写故事的职业,数据与模型间的衡量,就自带一种细致入微的冷静与克制。
小K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,手中的速溶咖啡冒着香气,在窗前氤氲成朦胧的水雾。视野的远处是这个城市的跨海大桥,此刻正霓虹闪烁。D市尽管没有超级都市的繁华光鲜,却也透着点点的迷人,在港湾夜色的包裹中,小K此刻的情绪夹杂着希望与向往,慰藉与乡情。忙碌的工作让人充实,此时的小K嘴角上扬,沉浸在微小的收获里,体会着小小胜利的喜悦。就在刚刚,她终于找到造成准备金评估结果数据偏差的原因。
小K毕业一年半。从国内精算专业排名TOP2的学校研究生毕业,就来到寿险公司精算部门。刚从学校毕业出来,小K面临的选择其实并不多,这似乎与六年前选择专业时听到的关于“精算师人才稀缺身价惊人”这类报道不相符,电视剧里西装革履,觥筹交错畅谈百万年薪、千万项目的场景毕竟是夸张虚构的,现实中的人才争夺和竞争也往往需要“经验”和“资历”做背书。
精算是吃经验饭的行业,对从业者综合素养的要求极高,像极了知保险、懂会计、会投资的IT民工。从学校毕业入行,平日工作中需要“师傅”传授经验、提升技能;业余时间则需用来复习、通过门门考试获取升职加薪的机会,这段时间平均用时10年。而小K的生活则以黄昏为分割线。白天,她在办公桌前处理繁琐的数据与模型;夜晚,她在家里的书桌前,准备精算考试。工作磨人,备考耗神,常常无法兼顾。比如这个深秋的夜晚,比如月初做结算报表的那几天,比如元旦、五一、国庆这几个像样的节假日,加班均无可避免。工作和备考占据了一天24小时的绝大部分,留给家人和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,因此小K和她的同事们常常聊起对break的憧憬。当时间被挤压到只剩分毫,精算师们常常想起那句上帝的劝告:“Youworktolive,youdonotlivetowork”。或许,对精算师来说,Break是一种美妙到极致的时光,摆脱数据模型的细枝末节,投入生活的精微灵细。可往往,此番畅聊过后是颇为无奈的相视苦笑。职场的竞争压力,项目的紧凑节奏,都让break看起来分外美好却触摸不到。
幸运的是,小K遇到了一个好“师傅”。师傅常用“JUSTIFY精神”解释精算的工作实质:数据、模型和假设推演出的结果,是对未来不确定事件和风险的预测,而结果必须经得起反复的检核和论证。在工作中,除定价、评估上的技术与经验的积累与打磨外,一位出色的精算师需要有极高的情商,例如将一个产品中最重要的费率(包括手续费、佣金)在各方满意的情况下谈完,就是一场博弈的过程,需要权衡各个方面的因素。简单概括就是,数据要靠谱,人品更要靠谱!
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真正成为精算岗位独当一面的强兵需要自己亲自上手做,去悟,才能谈得上“掌握”。而这其中的苦闷也不只是说说而已。小k常常跑了好几个小时的程序,却得出错误的结果,于是在更改代码甚至改模型寻找偏差原因的过程中,再消耗数小时,运气不糟的话,一个正确的测算结果会同夕阳的余晖一起到来。小K知道,零误差精神是精算师们的必备素养。
小K办公桌的日历本密密麻麻写着工作计划,任何规则、例行习惯和时间节点不允许有丝毫缪差,安静勤奋,贯彻始终,对细节有很强的记忆和判断。小K是典型的ISTJ型(IntroversionSensingThinkingJudgment)性格,根据MBTI职业性格测试理论模型,ISTJ型人格的理想职业选择之一就是精算师。小K自打选择了这一行,便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明确的目标。到公司一年半的时间里,上小K目睹和耳闻3位同行离开精算岗位,离开的原因无非两种,要么无法忍受磨人的工作和漫漫考试路,要么选择了其他发展通路更轻松薪酬更诱人的职业;当然,小K也看到有新同事带着向往渴望着光环不断涌入。
夜色深了,秋风起了,小K离开办公室前瞄了一眼桌上的日历,快到月初了。每一个工作的午夜,每一个无眠的清晨,小K走在理想的道路上并不孤独。
本期财经江湖说就到此结束啦==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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